觀風(fēng)乘興上危樓①,宛若登仙跨鶴游。
風(fēng)靜金鱗浮水沫②,浪平白鷺立沙洲。
葡萄未醒長庚夢③,芳草仍含處士愁④。
更有杜鵑聲似訴,不須蜀道淚堪流⑤。
【校注】
(1)觀風(fēng):古指采詩以陳天子,以觀察風(fēng)俗民情?!抖Y記·王制》:“命太師陳詩以觀民風(fēng)?!焙笫酪蛑^奉旨巡查各地為觀風(fēng)。
(2)金鱗:金魚,金鯽魚。亦泛指魚類。水沫:水面上的泡沫。梁簡文帝《納涼》:“游魚吹水沫,神蔡上河心?!?(3)葡萄:酒名。漢時來自西域,葡萄也作“蒲陶”。《史記·大宛傳》: “其俗土著,耕田,田稻麥。有蒲陶酒?!遍L庚:即金星,亦名太白、啟明。以其運(yùn)行軌道所處方位不同而有長庚、啟明之別。昏見者為長庚,旦見者為啟明?!对姟ば⊙拧ご髺|》:“東有啟明,西有長庚?!薄伴L庚夢”,猶夜夢。
(4)芳草句:本《楚辭·招隱士》。處士,即隱士。
(5)更有二句:杜鵑,鳥名,又名子規(guī),其鳴聲凄厲,能動人愁思,故俗稱斷腸鳥。相傳為蜀帝杜宇所化?!妒葜尽罚骸岸庞罘Q帝于蜀,……自以德薄,乃委國禪鱉冷,號曰開明,遂自亡去,化為子規(guī)?!币允竦貫樽疃?。李白《蜀道難》:“又聞子規(guī)啼夜月,愁空山?!薄缎且姸霹N花》:“蜀國曾聞子規(guī)鳥,宣城還見杜鵑花。一叫一回腸一斷,三春三月憶三巴?!遍L江中游一帶亦有之。白居易《琵琶行》:“其間旦暮聞何物?杜鵑啼血猿哀鳴?!薄捌溟g”即指江州,今九江一帶。又,水道入蜀,必經(jīng)三峽?!端?jīng)注·江水》:“每至晴初霜旦,林寒澗肅,常有高猿長嘯,屬引凄異,空谷傳響,哀轉(zhuǎn)久絕。故漁者歌曰:‘巴東三峽巫峽長,猿鳴三聲淚沾裳。’”
首句“觀風(fēng)”云云,疑為奉使湖廣而作。本欲乘興登樓散心,不意觸處皆愁,牽動詩人縷縷愁絲。是官場失意之情,抑或旅人思?xì)w之思?恐兼而有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