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衢中央,東壁夾右。
仲蔚之蓬,元亮之柳。
深檐呀而俯仰,積雨淋淋其未已。
追圣門之贈言,抉顛旭之馀秘。
少焉疾雷擊座,騰雹殷地。
芒乎若夢,矘乎如醉。
云奔霧霍,倏陰?陽。
詩書狼藉,翰墨遁亡。
神迷目眩,若有所覿。
翩兮珊珊,歷階匍匐。
玉貌慘瘁,珠淚橫集。
滿目泥涂,收魂震薄。
煩冤抑塞,披腹而陳曰:余河濱之遺民也。
形賦大包,質(zhì)凝渾璞。
造化假四大之合,混沌遭二日之鑿。
鉆之彌堅,白而不緇。
虛心應(yīng)物,勿拒勿追。
希靜壽于智者,學(xué)吐納于仙家。
蓋嘗獲升堂而入室,先生尚知仆耶。
其始也,發(fā)軔廣陵。
附尾花山,呼吸習(xí)坎之精。
周旋四友之間,居門下者無長幼卑尊,莫不提挈而相隨。
憧憧往來,左之右之。
瀝肝膽而靡惜,弄股掌而不辭。
先生之庭,無三尺之可役,病墨池之常罄。
雖九里之非河,實一人之生井。
小資簡牘,夭潤文藻。
凡吾二三子,約雜言而中律。
具眾體而窺奧者,余亦與有助焉。
炎涼不顧,燥濕不避。
斥軒檐而忘慍,登壇坫而無喜。
藉花月而不暇,冒雨雪而獨賢。
趥我無傷,唾我自乾。
道虛無之為用,心物我之俱捐。
覬情志之流通,庶金石之罔隳。
感拂拭之深恩,指窮達而為期。
彼玉堂與金馬,謂一日之可居。
奈何怒劍逐蠅,烈焰殃魚。
桑釁吳楚,酒圍邯鄲。
白玉碎于鵲飛,良弓藏于鳥殫。
上宮之屨不得,伯仁之死誰致。
赤子冥而入井,師律否而輿尸。
顧一死而糜身,酬百年之知己。
豈薄軀之憚殃,恐先生之有以來人之議也。
余于是俯而慚仰而喟曰:嗚呼噫嘻,我之過矣。
惠而不卒,功未見德。
傷棄驥于半道,哭遺簪于中澤。
無南僚之弄丸,蔑東郭之消意。
微而之言,吾已反袂而涕泗。
向使而取友焉端,卜里而智。
避言色其若浼,去危亂而不入。
如葵衛(wèi)足,如鳥擇木。
則其泥中之辱,胡得以及焉。
且而處人相與之際,罹患害于漏泄。
相滄浪之有歌,諒自取夫清濁。
既迷轍于先幾,乃引繩于后棄,而烏獨非罪云爾。
雖然過孰能無,改斯為貴。
徵無忘于藏罟,日申儆于佩韋。
騷有羹齏之戒,易著損益之義。
俾自今協(xié)修而不又之則而之賜也亦多矣,請以諗夫二三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