粵自元圣之遘憫兮,弊袞衣于東山。
寔負(fù)罪于天王兮,無面目之可還。
托鳥言而贈君兮,冀一白于臣心。
諒其辭之??噘?,同冤結(jié)于微禽。
初寧考造家而未完兮,付我公而彌綸。
以是孤藐然而在抱兮,公不憚乎阿保。
擔(dān)王室之丕責(zé)兮,負(fù)眇躬而臨下。
伊吐哺握沐而自苦兮,莫非孺子之故也。
然處勢圣人之難兮,卒獲罪于忠信。
方商憾之紀(jì)敘兮,倡友于而搆釁。
疑臣位于踐阼兮,曾不諒余之僶勉。
昧余誠鞠子而劬勞兮,謂余逼于孤幼。
群言騰而互煽兮,主疑結(jié)而莫解。
吾寧遠(yuǎn)屏而聽罪兮,將間執(zhí)乎讒口。
背鎬京而永逝兮,長系心于沖子。
冀幸君一悟而返余兮,彌日月而難俟。
得大首于東征兮,君罔謂女無罪。
發(fā)孤吟于零雨兮,孰云察予之辛苦。
吾將托物而言志兮,奏怨詩于君所。
羌余懷適類于彼鳥兮,不擇音而哀訴。
曰余周室之初刱兮,若鳥巢于枳枸。
禿予口于銜木兮,哺予鷇而不自飽。
惟日夜而勤瘁兮,望室立而雛飛。
何締搆之未固兮,逢惡鳥之來欺。
紛厲吻攫子而嚇兮,謀啄巢而傾抱。
無觜距之禦患兮,但繞樹而悲號。
情護(hù)巢而繾綣兮,聲念子而辛酸。
憫卵翼之難成兮,悼營搆之初艱。
志雖托于微禽兮,義自附于風(fēng)人。
希君王之一鑒兮,諒悃愊于孤臣。
余好讀乎周詩兮,嘗掩卷于鴟鸮。
歷觀圣哲之憂患兮,疇有艱于公朝。
彼玄禽之遺胤兮,思剪周而啄姬。
公遭言而去國兮,慨仁鳥之橫罹。
當(dāng)金縢之未啟兮,王未識乎公志。
周不可一日而無公兮,矧三祀之釋位。
欲喑嘿而終古兮,公豈為是之悻悻。
仁夫語鳥之悃款兮,蓋自鳴其不幸。
觀王之未敢誚公兮,已心事之烱照。
終元老之自東兮,喜再聞于鳴鳥。
詠諷喻之微旨兮,敷予懷而陳辭。
如古人之可作兮,微周公吾誰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