數(shù)里踏龜背，沿流倏已緬。 蹭蹬躋深竹，不知前路轉(zhuǎn)。 巖巖指村煙，高下帖懸棧。 云根幾株松，籬落一聲犬。 山深征稅薄，時平虎豹善。 盡脫弓弩衣，驅(qū)兒服溝畎。 何時買耕犢，負鋤足雙繭。 蝸廬便可安，茅茨不煩剪。 亭午露未晞，琳宇花尚泫。 廣墀舞天雞，壞檻臥仙犬。 登頓悉奧區(qū)，首涂仍峻峴。 延睇草徑微，裊裊寫蟲篆。 磬折始漸高，舟旋復屢轉(zhuǎn)。 盤盤升嶺脊，惕惕凌劍棧。 趣苦賞難留，跡危情莫展。 回眺二靈云，模糊夢成舛。 日仄猿嘯哀，春深鳥歌善。 藥草含綠荑，瀵魁泄清筧。 澹漫墟煙青，陂陀村路衍。 雖惜佳景暌，暫止仆夫喘。 解裝曬宿雨，脫屐剔荒蘚。 稍待芙蓉開，秋風約重搴。 深更坐寒雨，雨歇風亦轉(zhuǎn)。 沉綿語粵游，紛吾離思衍。 推戶星稍出，輝輝帶階蘚。 葉脫辨疏林，云歸想遙巘。 如何遘良會，杯行較深淺。 含愁良易盈，即事況成緬。 暄凄意每馀，去住情各展。 何處曙鐘撞，殘燈耿難遣。 挾策好縱橫，投書誚闊匾。 執(zhí)鞭亦三思，燒丹凡九轉(zhuǎn)。 立之馬廄中，彼自興不淺。 得頗未償失，狂乃不如狷。 若復議感恩，子云本連蹇。 千金酬一飽，幸后致通顯。 潦倒負前期，雖悔不可辨。 馬見風而嘶，牛見月而喘。 即事別取舍，因時得舒卷。 天池有怪物，志豈異蝦鱔。 竿木偶逢場，之子自婉孌。 巴江接天流，猿聲隨峽轉(zhuǎn)。 蜀道古曰難，歸人獨稱善。 猗猗成都桑，綠陰差可辨。 當時題橋字，一笑脫軒冕。 瀼西開溪堂，簾牖碧波卷。 燈明聽兒讀，韭香留客剪。 平生稷契懷，深杯藉一遣。 秋月兩川明，離心較深淺。 行期敢相紿，離況庶幾免。 同心數(shù)賢人⑴，怪我意何淺。 別時竊自幸，別后殊難遣。 快閣宴未央，柔腸綠波轉(zhuǎn)。 回首浙東云，春風不能卷。 ⑴ 任處泉、陳望亭兩太守，潘筠軒學士，沈月波秀才，金友鶴進士。 治蜀有古方，文翁亦盧扁。 稍稍出吏才，上下皆稱善。 七年歷數(shù)官，所歷春陽轉(zhuǎn)。 制府每前席，人晦君獨顯。 太守有忌心，彈劾不能免。 返觀睇膏肓，厥病在疏淺。 貴仕無令名，不如不尊顯。 文官祇愛錢，不如為牧剪。 朝廷用書生，亦曰其言善。 豈其所讀書，到官即收卷。 治法止兩端，世有幾人闡。 甚或剔刻之，傷我枝蹄趼。 冤乎頌德碑，盍不刻稍淺。 陳劉兩郡守，是誠循吏選。 遐陬井校中，鼓眾走且喘。 一滴父母心，百年尚神緬。 劉公實儒者，教不薄窮褊。 至今多能文，皆公為梯棧。 陳公山繭法，此日更繁衍。 衣食到傭丐，金珠滿原巘。 大府近請祀，于陳極黽勉。 我惟此二公，并當銘鐘銑。 劉父陳也母，教養(yǎng)惠無辨。 可念在當時，肫摯忘軒冕。 湘川與白田，車或日再轉(zhuǎn)⑴。 此風遂難得，未免重絲繭。 堂堂平大夫，繼畝思舊畎。 長言發(fā)嗟詠，此意更加腆。 世有明練材，囊傖而卷臠。 寸善將自私，誰肯道前典。 觀公用意處，已足見敷展。 后來今視昔，過之不獨踐。 企風觀化成，歌德我何靦。 ⑴ 陳公始教蠶于白田壩，劉公始辟湘川書院。 男兒生世間，當以勛業(yè)顯。 埋頭事章句，小夫已剪剪。 何況誇文詞，更卑無可善。 居常每念此，心若波濤卷。 百年大概見，素志未必闡。 馳車浪奔走，日中請息趼。 獨立天南頭，山高水以淺。 手攀青松林，下瞰兵部選。 有力誠如犖，頗惜氣稍喘。 遙遙千載心，望古神一緬。 英雄撒手盡，天地頓為褊。 灑淚嘆當年，終老乘弇棧。 于飯或未豐，道乃因之衍。 孔孟日麗天，豈不照荒巘。 以茲頗自信，十駕竭駑勉。 與公數(shù)回見，謂我金中銑。 人實不易知，蓋棺始足辨。 飾詡太寬恕，譬如丱也冕。 安知定慧光，不受剛風轉(zhuǎn)。 顧身如晚蠶，未知作何繭。 獨思有此邦，昧昧古疆畎。 公能念圖志，山川感嘉腆。 此雖百和羹，成味非一臠。 父母茍作文，子弟爭翻典。 地高聲易呼，袖長舞方展。 請遂導先路，茲事有人踐。 我懷崔慰祖，事事皆愧靦。 曬谷即打谷，木牽石滾轉(zhuǎn)。 土雜風從揚，雞飛臥卻犬。 今朝百事從屏遣，一飲無名借花餞。 春藏佛地晚更濃，客惜芳時會頻展。 入杯一片意已醺，鋪徑重茵坐隨選。 繡幡微裊星辰間，錦幕不張蜂蝶善。 高談欲下曼陀羅，結(jié)習詎了摩訶衍。 我今示疾倏衰颯，公等逢歡宜勸勉。 明當闔闥謝羊欣，門外香泥愁踏踐。 九華如蓮華，近華蓮瓣展。 不聞人跡留，一徑鹿厹軟。 石間列十佛，剝落毛目顯。 當時恣鑿镵，百代絕兵燹。 山腰綴巨石，側(cè)臥勢偃蹇。 一指推或搖，萬牛不能輦。 復有洗缽池，似井深不淺。 斷碣納陰潛，奇書具歪扁。 至人不語怪，怪事以理遣。 小說侈虞初，繁艿具宜剪。 平生愛遠游，跡逐流波轉(zhuǎn)。 歸來草徑荒，高館招游衍。 涼風灑寒雨，連屐踏秋蘚。 居者惜日車，勞人戀云巘。 長檠明燭永，短席清尊淺。 笑語此時同，川涂自昨緬。 誰能養(yǎng)痾暇，復并離心展。 抱膝炷殘香，良宵坐難遣⑴。 ⑴ 用韋蘇州《自蒲塘驛回駕經(jīng)歷山水》韻。 積悶久不舒，今乃得縱遣。 蒹葭引之去，水與秋空淺。 極意恣幽探，心開目愈展。 樹老一蟬鳴，舟輕平浪軟。 鷗鷺淡忘機，飛飛時復轉(zhuǎn)。 逸興豁天懷，吟情推妙選。 我本戀漁樵，君亦忘軒冕。 九衢車馬客，得此亦云鮮。 拾句付奚囊，歸途泠然善。 心泉才思千人選，神清氣澤文奧衍。 方紆組綬值星曹，卻抱絲桐望云巘。 長安塵土能污人，顛倒西風任纓冕。 俗士吹竽信可憐，迂儒膠柱愁難轉(zhuǎn)。 居然情性見陶淑，自覺才名得舒展。 凍云初團雪未落，酒杯欲來寒可遣。 何妨為鼓一再行，使我如魚陟冰蠶脫繭。 北堂萱華九九春，正符延年益壽篆。 庭前矩法儗鐘郝，深冬起居謝俞扁。 年來老淚愴頻揮，暫欲承歡候難選。 今晨跪拜慈顏開，謂呱呱時如眼轉(zhuǎn)。 先公授徒寒把書，米鹽缺乏況豐腆。 攣兒墮地天未明，裹攜雙褓真敷衍。 盲翁或譚聿斯術，是兒有福天俾戩。 欣承父貴隨京居，束發(fā)受書測訓典。 漸聞時譽聯(lián)璧誇，豈料中年一枝剪。 兒今半百吾亦歡，壽夭難齊古不免。 俛聆慈諭俞且唯，惻楚在心從割勉。 連宵?寐多驚啼，萬緒蒼涼迫歲宴。 靜思煩惱總虛空，貴竭婉愉娛圣善。 敲門詩客幾人來，翠墨傳觀畫簾卷⑴。 ⑴ 子毅弟與余孿生，死別忽十年矣。今年慘痛頻仍，尤難縷述。老母恐兒傷感，特命置酒，勿許拒賀客。 黃花開過老梅馥，凈幾爐煙裊寒篆。 頻婆甘子安石榴，璀粲堆盤雜圓扁（餉物者止收花果。）。 高軒多是豪翰客，閎抱亦稱濟時選。 廟堂方籌谷祿平，蒼赤未免丘壑轉(zhuǎn)。 計從夷?擾江海，權(quán)與通商安小腆。 行省偏災何歲無，又苦霖濤荒沃衍。 安得元氣回瘡痍，大惢降祥同祓戩。 萬方益壽懷葛民，圣主延年堯舜典。 諸君歌頌日鏘鏘，小子囁嚅慚剪剪。 瓊瑤六出初欲飛（來日祈雪。），鈴柝五更寒不免。 空江蓑笠?難到，凍研尖叉差可勉。 吳松漕吏系懷想（三弟子敬派松江總運。），史館寫官多暇宴（謂五弟子愚。）。 幽園貯鶴最逋傲，快雪臨池想安善。 弟勸兄酬更命酌，浮動花香酒鱗卷（客散后，復與子愚酌于園屋。）。 彝齋錄瓦百有二，謂資說經(jīng)兼考篆。 延年益壽瓦有七，或類殳璽或蜾扁。 芝山此拓亦廁列，?古神奇?厥選。 三十四瓦何處去，一規(guī)未逐劫塵轉(zhuǎn)。 武皇誤信公孫言，仙人樓居棗脯腆。 益延壽觀峙甘泉，瓦中年字無乃衍。 周承商祀始書年，義重禾千同谷戩。 延壽益壽嫌復重，益延壽語尤非典。 馬書班志偶脫訛，賴此當文蓄疑剪⑴。 附庸彝鼎古器銘，吉語非關俗未免。 用蘄麋壽子孫保，身其康彊詒謀勉。 豈若東京槃洗文，富貴侯王竟夸宴。 翁題宋贈思逮群，我誦翁詩如拜善。 差同舉俗愛其名，想到年年秋禊卷（連年顧祠秋禊，俱以九日。）。 ⑴ 《封禪書》作「益延壽觀」?！督检胫尽纷鳌敢鎵垩訅垧^」。據(jù)此瓦文，當為「延年益壽觀」耳。班《志》于史公「觀」字皆易為「館」。 平生妙結(jié)蘇齋緣，遺墨紛綸萃分篆。 雪堂詩譜鶴銘題，闡微書稿藤簃扁⑴。 其它蠅腳漏痕字，矮紙長幅不及選。 卅年書簏爛收裹，百世風鐙暫流轉(zhuǎn)。 石華諏核愧難繼，古福傳話欣已腆。 得瓦且拓且賦詩，六十年歸我篋衍。 是翁矍鑠近九旬，名壽金石終不戩。 我昔未遂龍門游，迄今如數(shù)雞次典。 書樓石墨嘆零落，老屋青棠嗟伐剪。 區(qū)區(qū)泥范更難恃，小智挈瓶早知勉。 菭華正照秋月圓，脫本斤斤藉策勉。 榷場古拓同時收，并佐介雅娛譚宴⑵。 我今疏放百無進，聊擷古馨資寶善。 忠臣孝子性情華，牽綴香風滿吟卷⑶。 ⑴ 余所藏有《東坡詩譜》小字冊、《瘞鶴銘》兩拓本，《音韻闡微初稿》《雙藤簃扁并詩》，皆翁跡之精者。 ⑵ 覃溪五十初度，系壬寅秋仲十六日。不宴客，有詩述懷。所藏榷場本《大觀帖》第六卷，今歸祁春浦大農(nóng)前輩。日內(nèi)假觀，閱覃溪諸題，知亦是壬寅七月所得。 ⑶ 昨適得倪鴻寶、周子佩、姜思未、萬年少諸君子扇冊各小畫。 樓居如闕故稱觀，特為神君坯此篆。 黃金可成河可塞，藥可不死廢岐扁。 晚年忽有輪臺悔，非常勤訪千里選。 惜哉見事亦已遲，鼎湖龍去無回轉(zhuǎn)。 通天高臺?？审@，世宗廟食空自腆。 閱二千年片瓦存，屈指中間朝市衍。 回環(huán)四字如欲語，年無可延壽有戩。 八代興亡繼兩都，有唐建置存六典。 宋家營造法式詳，汴京臨安同滅剪。 仙人露盤知早折，銅駝荊棘原難免。 何況人生百歲稀，惟宜正己自敕勉。 寡欲差能卻病痾，習勞尤貴懲安宴。 不延而延不益益，守身事母謀斯善。 自信吾亦蕩澹人，仰矚浮云太空卷。 東坡先生五十時，歲暮登州才領篆。 新皇元祐初御極，召入延和瞻禁扁。 江海飄零十馀載，翩然復備論思選。 泣聞先帝嘆奇才，翰林制誥歲三轉(zhuǎn)。 后來論事仍乞外，坐負金蓮恩遇腆。 我于坡公百無一，年時推積成大衍。 學書未解辨鐵石，看畫何曾識牛戩。 四載武英修秘文，七年史館窺朝典。 雅材箸作愧提挈，舊例繁蕪重理剪。 一言不合事可知，慷慨奉身甘退免。 天咫主人謬見嘉，假物贈詩重敦勉。 高齋臘事已成例，雪堂介雅陪清宴。 靜覘駒隙凜知非，且寶康瓠期聞善。 主人直諒我所敬，乞與新詩壓舊卷⑴。 ⑴ 劉寬夫侍御兄約以坡公誕辰為余補作生日，因有此詩。前年余辭史館提調(diào)時，余贈寬翁《咸淳臨安志》，蒙報以鐵鑊并媵以詩，過相期許，愧甚愧甚。 智創(chuàng)巧述規(guī)巨傳，磬視倨句鐘視篆。 不紛厥志凝如神，承蜩丈人斲輪扁。 我生粗習經(jīng)史義，病在耆多無擇選。 顧于書學有專好，早悟撥鐙窮使轉(zhuǎn)。 訪奇兗冀荊楊豫，金石遺文飫精腆。 書譜應嗤孫過庭，字源不薄吾邱衍。 篆分真草止一事，本實不敦末易戩。 野趺官帖辨唐宋，何殊忘祖空數(shù)典。 韙此當文僅四字，意兼斯邈浮嫵剪。 愿益年歲長研追，突盡中書任冠免。 ?齋居士我同志，十駕千秋相勖勉。 論學惟務博且實，砭躬尤懲蕩與宴。 八法定可究六書，一藝還期包眾善。 新詩見規(guī)儆?寐，酒誥俄空寫成卷⑴。 ⑴ 「駑馬自應勤十駕，良朋相與志千秋」，石州近撰句，屬余書之。余昨?中得句云「讀完無逸一百篇，寫成酒誥一百卷」，與石州題瓦拓詩意有合，蓋箴吾多飲也。 初冬盼雪到中榆，獨鶴仰空腳蹋篆。 蒼茫暮色云欲合，又見林端殘月扁。 平格方隆首輔恩，誠祈正將柔日選。 宵旰憂勞贊襄切，九日始卜風頭轉(zhuǎn)。 狂飆已斂眾色喜，時玉初頒天賜腆。 時逢萬國來朝正，彤廷錫予豐且衍。 東邦良金貢首里，西土名香獻棟戩。 瑤階薄霰澤冠裳，溫樹飛花光禮典。 所冀祥霙再瀀渥，掩映萬家春?剪。 從占樂歲長登平，無復逋租待蠲免。 饑寒既去廉讓還，盜戢民醇官吏勉。 一心喜起圖至治，千叟扶攜佇嘉宴。 小臣亦愿年壽增，吉語長符頌禱善。 明朝雪候定如何，勤閔呵殘凍毫卷⑴。 ⑴ 廿一日，上親詣三壇祈雪，正吳門太傅師相八十賜壽之辰。適值大風奇寒，至廿九日甫得雪寸馀。是日即除日矣，感而有作。 我家門對東洲山，日讀元銘與瞿篆。 輕舟直下洞庭湖，回首蒼茫失君扁。 十年不歸歸又出，暫向黔山掌鄉(xiāng)選。 朅來五載軟紅里，車聲羊腸耳邊轉(zhuǎn)。 日澆苦酒且箸書，偶覓南鮮供洗腆。 吾師田水久契闊，宮錦文章空曼衍。 無田可歸年半百，謬辱盍簪稱履戩。 鹿床為圖瓦壽軒，副以新詩成逸典。 請君更寫東洲屋，松桂深蒼茅不剪。 畫中著屋不嫌多，秋風拔茅總知免。 尚憶瀧阡九子廬，荷鋤負畚自勤勉。 頗識躬耕天事近，山氣晴陰風早宴。 譬茲瓦甓道所在，得因文字傳尤善。 西鄰夙有耦耕約，墻頭遞酒波初卷（西鄰謂石州。）。 江南春水初生時，一波千折碧成篆。 蒲牙齊長乳鷗飛，雨細風斜帆勢扁。 不知誰是歸來船，萬櫓雁聲無處選。 奕奕虹光出篷背，正向夕陽山脅轉(zhuǎn)。 吳君本是奇逸士，醞釀書史更腴腆。 早通畫理察九朽，快遇禪真參五衍。 可惜同心金石契，奇骨中年折張戩⑴。 歸心忽指江湖遙，行李忙將缊裘典。 贈行韻事有葉生，潑墨不惜被綾剪。 聞君俶裝土思切，筆落魂銷信難免。 我托因緣在毫素，能不臨歧重敦勉。 江南佳士富文藻，壯志易銷言笑宴。 但宜恢闊性靈深，庶益支撐風骨善。 此詩贈吳兼示葉，非遇其人且藏卷。 ⑴ 張受之與君同居松筠庵，刻《椒山疏稿》。甫竣事，即以病歿。 去年江南秋苦雨，冬田無雪坼成篆。 京師得雪亦稀少，我硯渴荒筆枯扁。 昨旬飛霙才幾片，枉遣詩人將勝選。 今晨一雪萬景寂，蓋壤瑩瑩色全轉(zhuǎn)。 浩然獨上古亭來，不暇攜持壺榼腆。 西山莽莽落何處，不辨林壑與平衍。 麥根地底如伏胎，生氣欲回知始戩。 南望江湖天渺然，清圳泠風述農(nóng)典。 昨宵漕吏書適至，葉舟緩向吳淞剪。 翻犁得雨一年好，旱可無憂澇宜免。 預知禾麥卜有年，子規(guī)方啼布谷勉。 快收煙景入圖畫，更琢詩篇寫清宴。 懷人我亦江南多，一一煩君問安善。 凍窗呵手不知寒，綠波春草香生卷。 岱之言代封禪記，七十二家留古篆。 惜哉金泥玉檢文，都被封中云壓扁。 我昔東游識字始，秦后石墨濫登選。 姬周古文無一字，尋碑虛逐使程轉(zhuǎn)。 心折河間老仙鹿，忝附同年遇何腆。 日枕長生君子專，賢王修學緒當衍。 寒鐙把卷審七均，韶武馀音綿未戩。 老來欣有齊東行，爵鹿勤蒐孔壁典。 好窺三代文戫戫，一洗百家詞剪剪。 讀書學道貴溯初，老而無聞定知免。 聞余被使五羊城，書來鄭重相敦勉。 學海堂從太傅開，扶胥浦值滄溟宴。 鞭心昵古定有人，敢不甄微與揚善。 此間相去幾郵程，東岳奇云日舒卷。 洙泗非不作，鄒嶧豈好辨。 帝王集其成，楊墨害當殄。 茫茫漢唐墜，汲汲周程衍。 心源則已傳，經(jīng)義未盡闡。 皇哉考亭子，負荷萬世鮮。 卓識出困知，定力生實踐。 說書抉閫奧，刪史嚴斧冕。 宛然起先圣，面質(zhì)訂訛舛。 記誦譏雜揉，詞章病蕪淺。 況乃異端蔽，忍使滋淟涊。 赤日懸中天，纖翳長風卷。 照彼魑魅徒，情狀露愧靦。 象山固同志，過高良未免。 觀其講義利，首肯意寧惼。 所患流弊深，不敢惜謇謇。 何為煩吾儕，調(diào)停增綣繾。 當年屢召對，乾坤佇旋轉(zhuǎn)。 致主隆唐虞，入告悉訓典。 一時雖坎壈，千秋載昭顯。 至今弦誦堂，猶重師儒選。 廟祀等膠庠，天章煥楣扁。 至教欽明誠，微悰策敦勉。 彭蠡極天流，廬阜截云巘。 海岱遲大觀，對此神已緬。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