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辭賦
噫,君子深造乎道,有至樂之難名。
蘊和順而積中,處困阨而猶亨。
居陋巷而橫琴,仰回也之賢哉。
豈嘈嘈之役耳,聊打絲而寓懷。
際鄉(xiāng)鄰之有斗,爰閉門而志學(xué)。
得圣人而依歸,一簞瓢而自適。
謇文博而禮約,味悅心之理義。
興于詩兮立于禮,樂則生兮惡可已。
運陶陶之天機,玩泠泠之短桐。
羌手弄而默會,妙神契而心融。
繽純繹之迭奏,蕩陰陽之和醇。
翕宮商之相宣,鼓天地之絪缊。
消查滓于腔里,把和氣于天根。
藹上下之同流,恰好處之猗那。
追軒轅之律呂,襲闕里之弦歌。
非由也之奚為,類點乎之鏗爾。
猗若人之探趣,伊所樂者何事。
夙據(jù)德而依仁,斯玩物而適情。
既忘憂而忘食,焉外慕之我嬰。
雖蔬食而曲肱,樂亦在于這里。
彼玄琴之在御,特娛心之一器。
噫,賢圣之負(fù)寄,非獨善之為貴。
縱時勢之已矣,未嘗果于忘世。
故夫子之擊磬,亦云有心乎硁硁。
伊顏氏之鼓琴,豈曰無意于樂行。
倘施化于當(dāng)時,同所樂于斯民。
歌南薰而解慍,奏簫韶而和神。
惟致此之非難,奈世我之相殊。
肆不愿乎其外,素貧賤而獨娛。
聞顏樂之有號,想所立之卓爾。
重曰:打成兮一片,自然底和氣。
惟回也搏拊,其心兮樂易。
游于藝不改其樂,思夫人兮不自己。

猗歟美哉,射者之有志。
反已而已,爭也君子。
儼體直而心平,妙圣中而智至。
方其澤宮日晏,西序風(fēng)媚。
獸侯初張,羽旌乍倚。
歌采蘋而為節(jié),挾乘矢而耦比。
歷階鉤盈,進退有儀。
當(dāng)物循聲,升降中規(guī)。
注一心于度釋,凝四肢于體反。
羌執(zhí)簫而順羽,迭宮舉而商偃。
剡注參連,發(fā)有的而祈爵。
左賢右奇,委純籌而視獲。
得雋非私,勝已何怨。
藝容兩美,禮義交盡。
四正具舉,周詩道其燕譽。
三意有功,天子用以簡擢。
然后知藝雖一技,教亦多術(shù)。
子射子鵠,父射父鵠。
繹已之志,正已之德。
由中應(yīng)表,制外養(yǎng)內(nèi)。
檢筋骸于堅束,導(dǎo)心志于正大。
故德行之可尚,伊慶讓之有在。
是故宣尼矍相,揚觶迎射。
三申益嚴(yán),廑有存者。
幼壯孝悌,知有幾個。
耄期稱道,得之愈寡。
既序賓而不侮,偉四鍭之如樹。
非直為此才美,貴教養(yǎng)之有素。
夫何世降尚力,古道其衰。
穿楊稱妙,貫虱為奇。
昧禮讓之為飾,騁血氣之爭能。
不出正兮,魯莊無稱。
反以一矢,何取由基。
有技藝之相尚,或攻伐之交馳。
是不過喪儀敗身之一物,亦何德之可觀。
河清千載,天地奠安。
射不主皮,郁郁周文。
據(jù)德游藝,申佩圣言。
聚羽林而論技,陋前代而不屑。
習(xí)禮義而盡正,慶復(fù)睹于今日。

噫,吏土蓋民之傭,政必先于節(jié)用。
知取直之難侈,務(wù)量出而正供。
荷共理而裁費,嘉李君之懸錢。
夙儉約之天賦,履簡素其幾年。
夢三刀而佩符,牧疲人于長社。
既分憂而守財,盍用舒而食寡。
矧有財而有用,盡民力之攸出。
治人者食于人,縱維好其代食。
傷財則害及民,宜日用之以節(jié)。
爰調(diào)度之有程,俾生財而恒足。
將孔方之斯百,置鳴琴之粉壁。
才告罄而乃止,蓋不煩于民力。
彼小民之惟艱,孰不拜其所賜。
諒克儉之攸效,致朽貫之盈止。
猗若人之視民,政如傷而不虐。
推一心之儉約,普百里而撫育。
慮民力之虛渴,期用財之有節(jié)。
夙薄斂而寡欲,澤已至于如櫛。
彼百錢之日懸,特為政之一事。
噫清白之雅素,實君子之所履。
寧勞心而撫民,肯病民而奉已。
故當(dāng)公之守陜,省官錢而賑饑。
伊李氏之監(jiān)民,蓋于斯乎庶幾。
慨斯人之已遠,繼高躅者伊誰。
紛瘠民而肥已,類剖身而藏珠。
悶?zāi)┞分疅o藝,仰夫人而長吁。
遂為之歌曰:昔糜萬,今懸百兮。
李公為政,財盈室兮。
山陰一錢,仰高風(fēng)兮。
吁嗟若人,與之同兮。

身有沈疴面有埃,愁來不語但書灰。
心期久被浮名誤,節(jié)序偏從短發(fā)催。
風(fēng)入庭梧涼葉墜,露重階草候蟲哀。
百年懷抱無人會,千里公山夢幾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