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虛求索問吾友，上下漫漫何所有。 三月人間美景多，誰如花靨同春酒。 前清一凜生，民國一閑叟。 遺像頗清嚴，其人定不茍。 質諸季騫君，吾言有當否。 日暖晾衫天，小巷麗如繡。 云暗雨忽來，窗窗出素手。 人生墮地始，便不厭奔走。 此路究何極，思之手可袖。 海內有高朋，道途阻且右。 經時展良覿，音書勞黃狗。 圣人云三立，此事當不朽。 何妨作畸人，笑看肘生柳。 底忙不肯來，卬空須我友。 浮生一夢耳，不辭窮獨叟。 夢中盡君歡，尚縈心五斗？ 顛簸客車中，往事頻回首。 日新君子德，結實想秋藕。 悔吝象憂虞，剝復值陽九。 反本葆天真，浮云吾何有。 莫同蟲語冰，且望月憑牖。 止酒已多時，會引茶盈缶。 長冬強弩末，呼斥遂可走。 但不識春風，能隨呼至否。 暮色來空山，杯盅擱馀酒。 菊雖不能看，窗邊立亦久。 秋氣戰(zhàn)物知幾時，窗下蟲尸一寸厚。 天闊馳突任西風，木落裳衣半已朽。 誰家剩燕不知寒，偶來扣窗如我友。 堂前數(shù)日待歸鴻，傾耳瞠目窮搔首； 秋沉季換自在心，豈須憑物辨無有。 頻年不出意遲回，少日所志今尚守。 快點塵囊備糇糧，毋更后期發(fā)將叟。 太息囊中守底錢，舊朋流散況已久。 萬事我已足，只悔已止酒。 使我欣然時，無物能共有。 誰移滿天星，來綴壁間柳。 熏風漸南吹，疑復即重九⑴。 聞此報春開，春盡竟不朽。 豈以我未出，執(zhí)意留相就？ 久已老春心，近更止春酒。 相對固歡洽，報子亦何有？ 唯有胸中詩，能作忸怩丑； 贈子為反襯，子美或愈厚。 ⑴ 迎春花碎如星，色黃如菊，條垂如柳。 壬辰三月初一，與蟄堪、王冰、甲夫、克強、力夫諸兄過麗江束河古鎮(zhèn)，鎮(zhèn)中老巷幽深，店鋪錯雜，閒步其間，時有清溪垂柳，環(huán)繞左右，頗得優(yōu)游之樂。偶見游人靜處，某宅以書院為名，不禁奇之，乃推門徑入，院中布置優(yōu)雅，多懸古匾舊聯(lián)，方指顧間，有少女出迓，引眾人至旁院，言更有佳景可賞，但見老杏一株當門而立，鐵干虬枝，貌極蒼古，滿樹繁花，燦如晴雪舞風，光艷照人，克強不禁驚嘆：真乃三生有杏，遂相約分此六字為韻各賦 深院寂無人，奇瑰照戶牖。 繁花雪冰清，孤干歲月久。 無意倚云榮，芳馨祗自守。 我雖居帝鄉(xiāng)，浮華幾曾有。 感此惜古春，永結忘形友。 門巷轉幽深，石階斑駁久。 飛鳥過南甍，老樹遮北牖。 誰知鬧市中，靜境尚自守。 肴甘瑪瑙盤，興盡桑葚酒。 微雨助清談，飄空無或有。 便約欲雪天，泥爐重聚首。 安悠自在坐來久，且待小僧長探手。 指腹為婚同道行，靈通神志無量壽。 雕花高腳杯，齊漾葡萄酒。 春風自沈醉，客亦微醺否。 青天噀作霞，丹林浸以酒。 烽煙馬上催，猶能飲一斗。 雪個延青藤，當世接老缶。 有詩愿轉輪，三家作走狗⑴。 ⑴ 齊白石詩《天津美術館來函徵詩文略以古今可師不可師者以示來者》四首之四：青藤雪個遠凡胎，老缶衰年別有才。我愿九原為走狗，三家門下轉輪來。原注：鄭板橋有印文曰徐青藤門下走狗鄭燮。 社起居庸關，十年嘆回首。 憑覽夢中樓，詠嘯詩外友。 同逐花廿四，同持松三九。 寧寄窮后工，二編矜富有。 句或井水傳，帙非草木朽。 朝野角斗場，方寸逋逃藪。 嗜欲盡多元，把玩珍敝帚。 坦蕩君子懷，冰霜礪操守。 白石契青兕，三閭偕五柳。 大呂振黃鐘，獨愧喑瓦缶。 固結芝蘭交，永期金石壽。 層樓當更上，其意須借酒。 元寶分餃盤，南至會辛丑。 喜趁晴陽溫，消寒數(shù)一九。 大道趨平安，杯棬愜二友。 清蝦伴黃魚，對啜黑啤酒。 組詩紀吳越，留言任鐘缶。 俯拾堪只眼，萬物隨措手。 佳想快雪帖，醉草入顏柳。 吳箋細把玩，千金自享帚。 早奪蠟梅先，鵝黃擊磬口。 春發(fā)木繡毬，當風齊頷首。 扶醉倚雙虹，幻化停蒼狗。 千古愁騷魂，赤燒終疾走。 晝夜更短長，三星忽在牖。 破臘接何年，食牛于莬吼。 時運卜休咎，難問天知否。 律吹望咬春，屆期備醬肘。 |
